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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2023年的第五个月即将画上句号，今年美股市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在头100个交易日里，标普500指数涨跌幅超过2%的一共就两天，而2022年如此剧烈波动的天数有足足46个交易日。

更重要的是，2023年的宏观环境跟安逸也没什么关系：美国通胀问题依然顽固、银行业危机又突然爆发、债务上限谈判扯皮许久，而且美联储何时退出紧缩政策也尚无定论。

量化基金成美股市场“定海神针”

对于这种“处变不惊”的市场表现，德意志银行给出的一个解释是：量化基金。在主动型投资者由于种种顾虑将资产转入货币基金的同时，依赖计算机模型和自动交易的量化基金则在持续买入，这种微妙的平衡也填平了市场的波动。

德意志银行策略分析师Parag Thatte在报告中写道：“这种平衡形态已经维持了接近6至7周，现在基本面投资者和自动化投资者之间的仓位差异，已经到2019年后差异最大的状态。”

同时量化交易本身也有“自我加强”的倾向性。在一系列交易策略中，波动性控制和风险平价基金倾向于在市场平静的时期买入更高风险的资产。根据截至5月中下旬的数据显示，这两类基金都大量增持股权资产，此外跟踪趋势的CTA基金也有类似的加仓动作。

天使同样也能是魔鬼

值得一提的是，这样的情况在2017年至2018年期间也发生过。当温和的市场环境戛然而止时，果断斩仓的交易机器也会将市场引入另一个极端，2018年2月发生的暴跌也因此得名“波动性末日”（Volmageddon）。

高盛资产配置研究主管Christian Mueller-Glissmann解释称，如果存在仓位高度集中的情况，确实会在负面冲击的情况下产生平仓的风险。与量化基金有关的风险，不仅包括他们因波动性下降而购买股票，还包括他们在此期间加的杠杆。

算法能引发市场巨震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研究机构HFR的数据显示，由于过去一年里表现强劲，截至今年一季度末，量化方向的基金资产余额达到1.13万亿美元，已经接近去年创下的历史新高。现在量化基金的资产规模占整个对冲基金行业接近3成。

从波动性指数的趋势来看，这样的风险正处于刚刚冒头的状态，上周在债务上限谈判消息的推动下，VIX指数近一个月来再度站上20关口，这个数字也被普遍认为是市场情绪的重要分水岭。

（VIX指数，来源：TradingView）

虽然资本市场一直不怎么相信美国国债会真的违约，但在6月临近的时候，一些即将在6月到期的短期国债仍然出现了抛售，一些债券隐含的年化收益率甚至超过7%，比许多垃圾级企业债还要高。

许多主动型投资人，也对本轮行情的持续性提出了质疑。欧洲资管机构Elkstone的首席投资官Karl Rogers表示，他们一直认为2023年市场会充满波动性，随着经济趋势恶化，故事很难独善其身，而且通胀、利率水平也不会像投资者预期中下降得那么快。

在美国银行5月的基金经理调查中，经济衰退也是受访者最主要担忧的长尾风险。

为机构投资者提供对冲基金投资咨询的Sussex Partners合伙人Patrick Ghali表示，那些真正只关注基本面的人，很难对现在的市场感到兴奋。

当然，股票市场的魔力正是来源于人性博弈的本质：面对基金业绩远远落后于同行，主动型基金经理是否还能坚持自己的观点？野村国际证券的董事总经理Charlie McElligott表示，证券市场的持仓聚集性风险将持续存在，但其中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些看基本面的投资者开始撒开脚丫子追逐错过的机会，美国大银行的数据也已经呈现出主流投资者入场的趋势。